第60节(1 / 2)

她也不纠结,既然大家心不在了,她也不强留,看罢歌舞,用过宴席,提早半个时辰,她便结束了宴会。

宴会一宣告结束,章芷莹立即冷着脸站起,直接往殿外行去。

顾云锦淡淡看着她的背影,眯了眯眼。

她垂眸稍想片刻,将金桔招到跟前来,附耳轻声说:“你领人悄悄跟上去,看看她究竟有何端倪。”

顾云锦始终觉得,章芷莹其人,看待自己脸面十分重要,出席钰哥儿满月宴,固然能在大面上压了她母子一头,但说句实话,对方哪怕坐在最上首,依旧是脸面无光,掩饰不了万分尴尬的局面。

不得不说,在古代女人不容易,出了门子后,有没有诞育子嗣真是一件关键事。如今顾云锦为秦王生了长子,秦王大喜,隆重摆宴为孩子庆满月,这是她母子二人的脸面,此消彼长,作为王妃的章芷莹就难堪了。

事前延宁殿没有被通知,以章芷莹的性情,她应该会顺水推舟,直接不出席,避免了在人前窘迫才是。

但为什么她会毫无征兆出现,硬要在上头如坐针毡呢?

而且还画风突变,硬要抱一抱钰哥儿。

顾云锦并不相信对方接过钰哥儿后,真敢来一个失手把孩儿摔下地,这般来说,这个举动就很古怪了。

对于章芷莹的清高孤傲,顾云锦也算有些了解,这种人绝对不会为了吓唬她一番,或者体现自己的贤良淑德,而勉强去抱一个极不欢喜的孩子。

她必定不喜欢钰哥儿,甚至是厌恶。

事出反常必有妖,事关自家小胖子,顾云锦无法忽略过去,她思虑一番,便将金桔派出去。

第67章

金桔思绪清明,马上明白主子的意思,应了一声,便退了下去。

她找了个小丫鬟,两人迅速交换了衣衫,然后走到僻静处,打了个暗号。

顾云锦吩咐金桔,让她“领人跟上去”,这里的“人”当然不是指寻常的丫鬟婆子,而是指的暗卫。

明玉堂守卫本来严密,明卫暗卫不少,小胖子出生后,人数肯定只多不少的,这回母子二人出门,这暗卫随行必不可少,顾云锦也是很清楚的。

章芷莹是王妃,若是派几个普通太监丫鬟,那肯定是什么也打听不出来的,这时候就需要暗卫出手了。

暗卫虽蛰伏,但全程保护母子二人,方才顾云锦的吩咐,也转达过去了,金桔一招呼,立即有一个蓝衣精瘦青年出现。

这青年姓李,在暗卫中编号为十七,人称李十七,金桔从前在女暗卫营时,他来上过课,因而两人认识。

时间不等人,两人打个招呼,便立即出了景福殿,往延宁殿方向去了。

王府丫鬟的服饰分等级,因此金桔换了三等小丫鬟的沙绿色棉袄,一路走来毫不起眼,而李十七自有办法避开人的视线,两人脚程很快,不过盏茶功夫,便赶上章芷莹的软轿。

金桔提议,二人兵分两路,她继续尾随,而李十七则到近前去。

金桔虽受过专业培训,但女暗卫营与男暗卫营走向完全不同,她们专注于各种伪装技能,以便将来潜入目标府邸,逐渐深入,探听各种消息,武力值反而不是必须的。

因此,金桔能胜任贴身大丫鬟的工作,同时其他能力也比普通丫鬟强,但武力方面与李十七一比,却是不够看的,她无法窥视章芷莹,担忧错失了重要信息,便立即出言提议。

这提议正合了李十七的意,他立即颔首,脚下一点,便无声无息窜了上去。

两人这样一直跟到延宁殿,并无发现不妥,此时,金桔就没办法继续往里面去了,她按捺住性子,敛住行藏等待李十七。

章芷莹被搀扶下了软轿,一入正房,她立即吩咐道:“打些热水了,我要梳洗。”

她心里在意,双手那种残留的冰凉感觉就越发明显,寒意似乎钻进皮肤,往骨头缝里钻。

章芷莹蹙眉,不自觉用帕子拭了拭手,事情失败后,发热的头脑冷却一些,她开始想了,那药对婴孩那般厉害,对成人真的无碍吗?

偏偏满月宴耗时将近两个时辰,这药涂抹的时间只长不短。

事情禁不住想,越想就会越像,那阵冰冰凉的感觉似乎已沿着双手,往上臂游去,章芷莹一个激灵,不禁又催促了一遍。

小丫鬟紧赶慢赶,热水终于打了进来,月季接过水盆子,忙上前伺候主子卸妆。

章芷莹却没有先卸妆的意思,她第一时间将手放进热水中,整整用香胰子洗了好几遍,直到那冰凉感觉亦一丝不剩,她方罢了手。

她持帕子抹了抹手,抬眼扫了屋中一圈,目光最后落在月季身上,她状似随口吩咐,道:“月季去把水倒了。”

月季不明所以,不过还是应了一声,捧着水盆子转身。

她是大丫鬟,平时只负责贴身伺候章芷莹,诸如打水提膳之类的活计,她是不粘手的,只不过如今主子吩咐了,她也不得不做。

不过,她垂目看了一眼水盆子,倒是想起章芷莹出门前,唤人打的那盆子热水,莫名一丝怪异感涌上心头。

今儿主子怎么了,出门前后第一时间就唤热水,方才回来要洗洗也就罢了,今早都整理妥当了,要了热水不说,还把人都让出来了,独自留在屋中。

要问谁最了解主子的生活习惯,非这些贴身伺候多年的下仆不可,一旦主子与寻常有些不同,她们马上就察觉出来了。

只不过,她们的身契都在主子手里,主子得意她们未必顺遂,但主子不好她们肯定不好,因此除了妥帖服从,争取在主子跟前当个得脸人,她们无其他选择。

月季摇了摇头,将违和感抛在脑后,举步往外屋行去。

临出门时,她眸子随意一扫,却在门帘子旁的雕花闷户橱后,见到了些许黄色纸张。

闷户橱造型犹如一个放大的方凳,只不过橱面下多做了一层抽屉罢了,抽屉远不到地,四条腿占闷户橱高度的一般,孤零零地无遮无掩,人能够直接看到后面的墙壁。

奇怪的地方在于,那黄色纸张不是掉在地上的,像是被人故意塞在闷户橱与墙壁的夹缝间,夹缝很狭窄,纸张却放得十分稳当,也就月季站立的角度凑巧,才能勉强看见一角。

月季上前将水盆子搁在橱面上,探手把纸张抽出来。

这纸张居然还有两张,一张是较坚韧的油纸,还有一张则酷似药铺包药的纸张,定睛一看,上面还沾有零星粉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