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小江却是松了口气,上前假意劝慰:“公子,我哥他……跟金少爷很好,许是、许是……”变心了。
卫昭对严小泽感情还不深,此时羞恼多于难过,当即冷下脸道:“无知村夫,目光浅陋,只知贪图眼前富贵。总有一天,他会为刚才的选择后悔。”
第74章地主的傻儿子8
向寒在田埂溜达一圈,然后望着青青麦田叹气。这麦子刚拔节,到哪揪麦穗?
他捧着下巴扫视,忽然看见一片金黄,忙兴冲冲的跑过去。
那是一小片油菜,淡黄色小花攒聚在茎端,随风摇曳,煞是可爱。
向寒有些手痒,忍不住伸出罪恶的爪子。田间除草的农人恰在此时起身,吓的他忙又缩回。
农人见了他,神情顿时有些局促,搓了搓手上的泥,躬身道:“少东家。”
向寒闻言,忙轻咳一声,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,矜持道:“没事,我就来看看,你继续忙。”
农人迟疑应声,神情依旧紧张,恭敬的站在一旁,生怕向寒会把地收回去似的。
向寒见他迟迟不走,终于忍不住,问:“这是什么花?”
“回少东家,这是芸苔花……”农人额头沁出了细细的汗珠。
“芸苔?”向寒重复一遍,然后问系统:“不是说战乱吗?百姓居然有闲心种花,而且……这花看着挺眼熟,名字怎么没听过?”
系统:“就是油菜花,前几个世界见过。可食用,一般用来榨油。”
“哦。”向寒恍然,有点想起了。
农人听了愈加紧张,去年田里收成好,家里有些余粮,他才敢种这一小片,打算榨些油。金家收租向来高,少东家看见这些芸苔,会不会认为佃户收成好、余粮多,趁机提高田租?
“咳,我能……摘一株吗?”向寒询问。
“当然。”见他没提租子的事,农人也松了口气。
向寒闻言一喜,忙挑了株瘦小、花少的摘下。
农人见了仍十分心疼,许延泽恰好过来,看见后不由问:“你摘人家的花干什么?”
“呃。”向寒忙起身,悄悄把花递过去,说:“这不是没找到麦穗,见这花挺好看的……”
许延泽心情大好,下意识接过花,嘴角扬起一抹轻笑。直到余光瞥见一脸痛心的农人,他才收起笑,轻咳一声说:“那也不该乱摘,庄户人,伺候土地不容易。”
装!叫我揪麦穗时,你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?向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。
农人听了忙诚惶诚恐道:“哪里,要是少东家喜欢,多摘些也无妨。”
向寒顿时有些不好意思,掏出一角碎银递给他,说:“这株是我买的。”
农人听了更加惶恐,连连推拒:“使不得,使不得……”
“给你就拿着。”向寒强行塞过去,然后又问:“对了,你们种这些地,每年交多少租?”
农人手一抖,碎银直接掉在地上,人也跪了下去,焦急道:“少东家,田里收成不好,您千万不能涨租啊!这芸苔、这芸苔……”
向寒和许延泽同时愣住,见农人急的面红耳赤,向寒忙扶住他:“你先起来,我什么时候说过涨租了?”
农人见他神情不似作假,这才勉强起身,但仍不住弯腰:“多谢东家、多谢……”
“行了,没事,我就随口问问,你继续忙吧。”向寒见他这样,也不好再问,直接拉着许延泽离开。
走到一半时,许延泽忽然说:“金家的田租……是七成。”
这是严小泽的记忆,在许延泽看来,算很高了。尤其是经历过末世,人对粮食总有种莫名的占有欲。
“七成?”向寒也十分吃惊,不敢相信道:“那佃户一年的收成,岂不是大半都……交给我们家了?”
“不止。”许延泽皱眉道:“实际交时,是按正常年份的收成,先规定好每亩交多少粮。比如正常年份时,一亩地产200斤小麦,佃户租种时,无论收成多少,都要交140斤。遇上收成不好时,可能所有粮都不够交租。”
向寒张口结舌,终于明白农人见到他后,为何战战兢兢了。
回到严家,他没再多呆,很快就催许延泽离开。
许延泽也没心情理会二叔一家,进屋向严老爹道声别,又交代被留下来伺候的小管事几句,才和向寒一起离开。
严二婶本指望许延泽能给她许多好处,但见小管事只分一部分白面、黍米等给他们,顿时气的七窍生烟。
小管事见她要撒泼,忙告诫:“临来前,老夫人交代过,若是亲家贪心不足,佃的那二十亩地,明年就别种了。”
严二婶顿时哑声,不敢再多说什么。实际上,老夫人并未交代过这些,是许延泽故意叫小管事这么说。若不是严二叔家今日张罗了饭菜,他连这点粮食都不想给。
许延泽坐进马车后,手中仍捏着油菜花,越看心情越愉悦。
向寒听了他那番话,心中有些不是滋味,忍不住将随行的管事叫到马车旁,问:“张管事,金家佃出去的地,每年都要收七成租?”
张管事只负责严家村这一片,闻言忙恭敬道:“回少爷,严家村这片确实如此。”
许延泽闻言,也放下花,问:“为何收这么高?”
“是啊。”向寒连连点头,附和道:“收这么高,佃户交完租只能勉强不挨饿,要是遇上灾年……”这不是要把人逼反吗?
许延泽说话时,张管事并不在意,听了向寒的话,他才苦着脸说:“少爷,这是老夫人规定的,我们也做不了主啊。”
“祖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