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什么出来显摆,就会吸引些什么样的人家。在婚事上是这样,在别的事情上,也是这样。
“我看刘家姑娘的性情是极好的呢。”扬氏弱声弱气的说着话。“我跟她还挺有话说的呢,心地也好,小小上门去讨水喝,她可亲切了。还问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,她对竹湾里熟悉,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她说。”
吕氏沉默了会。“你要是觉得很满意,就照你的意思来,我只是提个意见。”如今分了家,她这当奶奶的以后也不用和小辈们时常相处,自是关起门来过日子,他们过得怎么样,于她影响不大。
“娘,要不,咱们寻个空儿,你与我一道去趟竹湾里好不好?”扬氏有些慌,觉得婆婆说得是对的,刘家姑娘最好还是不要的好,可心里又有些遗憾可惜,刘家姑娘是个好姑娘呢。“我觉得,刘家姑娘还是好的,就是家中父母有些不太好。要是嫁闺女,这样的人家定是不能要的,可铁军是娶媳妇呢,姑娘好的话,也是可以的,娘你说呢。”
潘氏赶紧在旁边搭话。“大嫂,我看大力媳妇说得对呢。要不,咱们明儿去趟竹湾里?要真是个好姑娘,错过了多可惜。”
“行吧。”吕氏点点头。琢磨着,这事得去跟婆婆说声,虽说分了家,可到底一笔写不出俩个施字来,真的乌烟瘴气的,于施家名声也有碍,施家孙辈的日子还才开始呢,后面有一堆孩子正在成长着。
事情就暂时这么说定了。
吕氏心事重重的回了自个屋里,潘氏想着和侄儿媳说说话儿,多亲近亲近,便留了下来。妯娌没跟着她出来,吕氏是松了口气的,她在屋里坐了会,有些坐不住,便往正屋里去。说是不管不管吧,可事到了跟前,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。这李二家的也真是,好端端地,怎么就跟大力媳妇说起竹湾里的刘家。今个这事吧,主要是妯娌也掺和在里头了。有些话她就不太好说,毕竟妯娌是什么心思,她是清楚的。
唉,真是分了家也不清净。
堂屋里没看见婆婆,吕氏想着,就往屋后的菜地去。果然,见婆婆在菜地里忙碌着,动作缓慢,不急不徐的。她看着心里的烦躁平静了些许。“娘。我来吧。”说着,蹲身用手清着菜地里的杂草。
“就一点活,用不着你来。”焦氏对大儿媳还是比较和颜悦色的。
吕氏笑了笑,轻声软语道。“我就是想在娘跟前呆呆。”
“遇着事了?”焦氏一下一下的松着地里的土。
“是有点事,想和娘说说。”婆婆掌家几十年,吕氏已经习惯了,遇着事,就和婆婆说说,婆媳俩有商有量的,把事儿办得妥当周全。“李二媳妇跟大力媳妇说了竹湾里刘家的姑娘,大力媳妇今个上午便喊着丰年媳妇去了趟竹湾里,见着了刘家的姑娘,还和她说了会话,心里满意的很。”
焦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侧头看着儿媳,慢吞吞地问。“竹湾里刘家姑娘?”眉眼带着思索,过了会,问道。“是不是十里八村都晓得的那个刘家姑娘?”
“对。”吕氏应了声。“我觉得,娶这姑娘不太妥当。姑娘家名声太响,可不是什么好事儿。”
焦氏继续慢悠悠地松着地里的土,干了会活,她才道。“这姑娘,不行。”声音轻轻地,话却说得坚定。“俗话说抬头嫁女低头娶媳,姑娘太好,压不住,就容易闹幺蛾子。”施家有过类似的事情,不允许再出第二回!
“我也这么想的,只是铁军娘很中意刘家姑娘。再说……”吕氏顿了顿,明显有点迟疑。“我和阿晚媳妇过去,原是想着与铁军娘说说话儿,关于过继这事儿,探探她的口风。哪里想到,说来说去就说到了铁军的婚事上,阿晚媳妇在场,又挺赞同铁军娘说得话,我也就不好把话说得太冷。多年妯娌,总不能为着这事伤了情分,我看阿晚媳妇对过继这事挺上心的。”
“真是糊涂!”焦氏骂了句,也没了心思弄菜地,把锄头扔给了儿媳,抬脚往屋里去。“这事,你想怎么办?”
吕氏低声说道。“我还没想好,说好明儿上午去竹湾里看看刘家姑娘。大力媳妇的意思是,只要姑娘好,若是家里父母不太好,也没什么,毕竟只是娶妻不是嫁女。”
“你去把丰年媳妇喊来。”焦氏吩咐了句。“她就是个糊涂蛋,说话都不过脑子,能听她说得?问问小小娘,这个还要靠谱点。”
吕氏想想也对啊,她把丰年媳妇给忘了呢,想着就笑了笑。“那行,我去把丰年媳妇喊过来。”三儿媳确实比大儿媳要靠谱些。
喻巧慧近几天,开始有些嗜睡,连小闺女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,醒来后,往地里转了圈,走动走动,才拿了针线笸箩坐屋檐下。今个不打络子,她得着手准备给肚里的孩子做点针线活儿。
“给孩子做小衣裳呢,善哥儿刚生那会儿穿得小衣裳小鞋子等等,我都收拾着呢,回头送些过来。”吕氏早就想着这事儿,这会过来见儿媳手里的针线活,想起了便就说了出来。“善哥儿是正月里出生的,那会天也冷得很,你这孩子,数数日子,约摸着是初冬生,也能穿,还比较适合呢。”
喻巧慧抿嘴笑着,起身往屋里走,嘴里说道。“我就是闲着没事儿。”
“别忙着倒水,我不渴呢,我过来找你是有事儿的,随我去趟正屋里。”吕氏连忙喊住儿媳。
“喔。那行,我把针线笸箩收进屋里。”喻巧慧说着,转身拿起针线笸箩,又随将手椅子拎进了屋里。
婆媳俩往正屋去,路过施大力的屋子时,就见潘氏和扬氏还在说话,声音不大,气氛还挺热络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