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自在冷冷道:“老夫已经说过,别人怕那鸟使者,老夫却不怕。”
任山却道:“您老自然是不怕,那赏善罚恶使者虽然厉害,却也不见得能胜过您。但这雪山派门人,却肯定敌不过那两人吧。您既是掌门,总不忍心让他们被杀得片甲不留吧。”
白自在这时却没有出言反驳,只是又哼了一声。
任山道:“故而,若是您收到了赏善罚恶令,便是为了雪山派,自然还是会去赴那个腊入粥宴的吧?”
白自在依然不言语,却又问了一句:“你究竟是谁?”
任山却是笑了笑道:“我叫任山,是史婆婆和阿绣让我来的。”顿了顿道:“前辈却不必怀疑我,我若是有恶意,和你说这些话便毫无意义。本来是想给前辈解开铁链再说的,但又怕解开了铁链,前辈却不愿听我说就走了,我却留不住前辈。”
白自在沉吟片刻道:“好。你先给我解开铁链,我坐在这儿不动,听你把话讲完。”任山闻言,却直接跃起,只见他身形飘飘,转眼间已经掠过石室四角,解开了铁链。白自在看着任山身法高明,眼神中却也飘过一丝欣赏之色。
那四周的锁已经开了,白自在便扯过铁链,穿过自己四肢上的铁扣,把铁链完全解了下来。然后又坐回原处道:“小子,你可以继续说了。”
任山接着道:“自赏善罚恶使者现身以来,凡是去赴宴的各派掌门还无一回来。这还是小,更严重的是那些掌门去后,这些门派中人却是围着掌门之位明争暗斗,元气大伤,有些门派就此断绝。”
白自在闻言,却是点了点头道:“不错,你再说。”
任山又道:“想必前辈也是看到此点。于是就借故装疯,随意伤人。其本意却是清除有力竞争掌门之位的人,防止雪山派步那些门派的后尘吧。”
白自在这时却看着任山,无力道:“阿绣是个好孩子,你要好好待她。这样我就是去了侠客岛,也就放心了。”这下,任山却是愣住了,这老头的思维转换也太跳跃了吧。
白自在这时却说道:“老婆子他们在外面还好吧?死了很多人吧?”
任山道:“史婆婆和万剑前辈都还安好。其他损失,晚辈还不清楚。”
白自在道:“几日前,老婆子回来之后,便对我说了你和阿绣之事。”接着道:“没想到你年纪轻轻,思虑就如此周密。你说的情况,基本都是事实。这一次赏善罚恶令,周围数个和我雪山派差不多的门派已经收到了。估计我雪山派这次也是躲不过去的。我所忧虑的,倒不是我自己。老夫已经快七十了,便是去了再不回来也没什么要紧的。”
“只是,我若一走,这下一代掌门是谁,势必再起风波。上次丁不四来,我便顺势装疯。伤了几个,也杀了几个派中弟子。这几个人都是我派中菁华啊,也都是我看着长大的。老夫我也是心如刀绞啊。”
白自在长叹了一口气道:“若是我能平平安安的再做几年掌门,或是提前准备,自然不必如此。但这赏善罚恶令已经十年未现江湖,谁能料到他居然又来了?也罢,既然你能进来,想必这事情也已经差不多了,只是我雪山派又要多两年才能恢复元气了。”
任山对这些事情本来也仅是猜测,这时却得到了白自在的亲口证实。任山虽知道白自在所为也是无可奈何之举,并且若是他成功的话,可能也是让雪山派损失最小的方法。但想到他居然亲手杀死自己从小教大的弟子,心中却自然多了一层戒备之意。一个问题却在任山心中出现:“他日是我若是处在一样的情形之下,我会不会象他一样?”
而白自在说完话后,也是久久不语,神情寂寥,看上去更是苍老了几分。
任山这时心中却是对虚识所言又是信了几分。雪山派是还没有接到赏善罚恶令,就已经内斗成这个样子了。那些接到的,只怕更是乱成一团了吧?